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章六 又见故人（第3页）

“您近日见过夫人？”心脏在心口怦怦直跳。

“昨日刚见。哎，那夫人疯了…平日里不说话，一说起话来便要掉泪，一心想死，寻过不少短见。这今年去国公府上裁衣，夫人让我们制三件。明明身边只剩两个公子，却每年都要三件一同置办了…”

“夫人可怜。”方姨红了眼眶拼命地比划：“那国公府不是人待的地方。夫人自从嫁过来，就不停的在生育，生下两个公子后还在生。二公子死在那场大火后，她又流产了三胎，又一胎诞下个死婴…她身体怎受得住的…”

文玘低下头，鼻尖酸楚。一时间，他竟不敢抬头，怕对上方姨盯看的目光，会红了眼眶。

老伯安抚着方姨。转头又叹道：“现在国公府只手遮天，天子卧在宫里对这外头什么都不知道。咱朝上没什么武人，边塞又打不过，拱手送了两座城池也没换来几天太平日子。真是窝心呐。”

良久，店里的的小二便将热气腾腾的三碗春面端上。

方姨的目光落在元玘的衣襟上，推了推老伯:“紫香纱…你是唐家的？前几日，唐家新买去几匹紫香纱…你是唐家的公子？”

“不是，我只是在唐家做事。”

“唐家？”老伯笑了笑，“这晋阳城的年轻小伙子啊都想去他们家做事，个个心怀鬼胎。”

“何出此言？”

“哟，你倒是个清流。你在唐家做事，没见到那唐小姐？他家小姐这晋阳城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呀？听说那小姐不仅生的水灵，还是个出了名的老好人。每次出门，她家门口围着那小年轻可是里三层外三层的。那可不得了…”

老好人…她似乎不喜欢这个词…

文玘：“她只是有时候天真到有点傻，但也不是没底线。她可不是什么老好人…”

老伯怔了怔，文玘也怔住。

文玘佯装着喝下一口茶，掩饰着脸上的忙碌：我是疯了吗？我怎么可能为她辩解…

老伯笑道：“现在这小伙子呀…啧…”

他清了清嗓子：“她…长的也就那样，那群小子也真傻，没什么好围看的，真的…”说着他又抿下一口茶。

老伯开口道:“你若不是为那小姐去，那最好不要在他们家做事。”

文玘眉头皱了皱。

“唐家，武世家，前朝的时候是四大家族之一，神气的很。怎奈天子弃武，唐将军不被器重，常年被派外巡，人不在中原也鲜少上朝。唐家的势力被日削月割，以趋于亡。现在可是元家一手遮天。我看你仪表堂堂，倒不如去国公府元家做事。你跟着唐家，可是没有前途的。”

文玘托肘自嘲道：“是落魄了点，不过，我所渴求的不是尺寸之柄，只是人的温度。”

临行前。

他直接将一两银子递给小二。

“客官，只用三文钱的。我这就去给您找钱。”

“不必了。他们那桌我也一并付了。”文玘向方姨那桌看去，“他们应该是常客吧，帮我多照顾照顾他们吧。”

“那是自然…”

角落里，方姨一直盯看着他的眼眸。四目相视的那一刻，两人谁都红了眼眶。

那是个不能说的秘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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