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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23章 翁婿的第一次交手二更（第1页）

PS：星期一恢复三更。

沈天等人所在的临时营地，其实建于一条环绕镇魔井壁、螺旋向下的宽阔道路旁。

从此处眺望，能清晰看见对面布满了古老斑驳封印符文的巨大井壁，深邃的井底幽暗难测，唯有浓郁的...

海潮退去时，沙滩上留下的字迹越来越多。起初只是零星几个名字，后来连成片，像一片蔓延的藤蔓，在月光下泛着微弱的荧光。那些字不是用墨写就，而是以血、泪、唾液与沙混合而成??有人跪着一笔一划地刻，有人趴在地上用舌头舔出轮廓，还有孩子踮起脚尖，把母亲教的第一个字按进大地。

我站在高处，望着这片无边的“字原”。

风从海上吹来，带着咸腥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温热。那是亿万记忆复苏后蒸腾的气息，是灵魂重新苏醒时呼出的第一口气。它拂过我的脸，竟让我想起小时候在村口老槐树下听老人讲故事的日子。那时还不知道名字会消失，不知道亲人会被抹去，更不知道所谓“太平”，竟是建立在千万人无声湮灭之上的假象。

而现在，这虚假的秩序终于崩塌了。

可新的世界，并非如我们所愿那般清明安宁。

第三个月，第一起冲突爆发于东川与北陵交界处。一个曾被“净化”掉姓名的老兵返乡，却发现自己的妻儿早已改嫁另娶，田产归于他人名下。他站在屋前，只说了一句：“我是李守业。”

对方却怒吼：“你已死二十年！再敢冒认身份，杀无赦！”

刀光落下，血溅门楣。

消息传开，举国震动。有人痛哭，有人愤怒，也有人冷笑：“若人人皆可复活归来，那如今的生活还算什么？谁的孩子？谁的妻子？谁的父亲？”

忆堂内部首次分裂。一部分坚持“全数恢复”，认为遗忘才是最大的罪恶；另一部分则主张“审慎归位”，担心社会彻底混乱。甚至有激进者提出：应设立“真名法庭”，由百姓公议判定某人是否“真正存在过”。

我听到这些争论时，正在塔中翻阅一份来自西荒的卷宗。那是一位少女亲手写的《母忆录》，记录她如何靠着母亲临终前哼唱的一首童谣，在千百个残魂中辨认出了她的模样。她在文末写道：“我不需要谁批准她曾活过。只要我记得，她就在。”

我把这份手札贴在忆塔第二层墙上，旁边题了四个字：**心证即真**。

当晚，苏清鸢坐在我身边，手里抱着那只布偶??小禾。她轻轻抚着它胸口绣着的名字，忽然问：“如果有一天，你也被人质疑……说你不是林烬，你会怎么办？”

我没有立刻回答。

窗外雨落如注，打在塔檐上，发出如同钟鸣般的回响。我想起那个小女孩画在沙地上的“林烬”，以及她圈起来的那个心。我还想起黎娘临终前的笑容，想起赵九斩断导管时身后老兵们的怒吼，想起南岭孩童齐声喊出“李青山”那一刻天地共鸣的金光。

最后我说：“我不需要他们承认我。就像海不会因为有人否认潮汐，就停止涨落。”

她笑了，把小禾放进我怀里。“你知道吗？它最近夜里不再说话了。”

我心头一紧。“是不是……力量耗尽了？”

“不。”她摇头，“是因为它终于安心了。当千万人都开始记住，就不需要一个孤魂替他们做梦了。”

那一夜我梦见自己走在一条长长的长廊里，两旁全是镜子。每面镜子里都有一个“我”：有的身穿黑袍，手持断剑，眼含戾气；有的披枷带锁，跪在焚书殿前，任火焰吞噬衣角；还有一个穿着粗布短衫，蹲在灶台边给一个小女孩夹菜，笑得满脸皱纹。

我停下脚步，问最后一个：“你是谁？”

他抬头看我，眼里有炊烟，也有星光。“我是林烬。”他说，“不是魔头，也不是英雄。我只是……回家的人。”

醒来时天还未亮，铜铃静静躺在枕边，纹丝未动。但我知道，它听见了这个梦。

七日后，北境传来急报：终焉回溯虽被阻止，但残留的封印裂隙仍未闭合，导致“无忆之渊”的黑雾持续外溢。凡是进入其中者，三日内必忘尽所有过往，连自己的名字也会模糊不清。已有三百余逃难百姓误入雾区，归来后形同行尸，只会重复一句话：“我不记得……我不记得……”

我立刻启程北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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