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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章 盘古城异变（第3页）

陈北全神贯注于眼前的危机，头也不抬地喝道：“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，快来帮忙！每耽搁一秒，盘古城就多死成百上千的人！”

陈北玄仿佛没有听到他的命令，忽然话锋一转，语气变得飘忽而遥远，像是在回忆，又像是在质问：

“父亲，我们兄弟几个……从小到大，都没见过我们的母亲。她……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？”

陈北的身体不易察觉地微微一僵，手下动作不停，声音因急躁而显得生硬、含糊：

“她……她身体一直不好，在你们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。但她是爱你们的。”

“是么……”北玄轻轻地笑了，那笑声在密闭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，也格外的冰冷刺骨。

“可是父亲，我们兄弟四人，真的……曾经拥有过一位被称为‘母亲’的存在吗？”

陈北猛地停下了手中所有的动作，一股寒意瞬间窜上他的脊背。

在血色应急灯忽明忽暗的光线下，北玄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，唯有一双眼睛，亮得惊人。

“或者说，像我们这样，由您亲手筛选基因、调试序列、在冰冷的培养槽中孕育诞生的克隆体，本身……就不需要那种无谓的、名为‘母爱’的羁绊吧？”

“你……你怎么会……不可能！你……”陈北猛地转过身，语无伦次道。

“您‘创造’我们，‘抚养’我们，给予我们最顶尖的教育，让我们修炼，将我们培养成才……根本目的，从来就不是因为所谓的爱。”

北玄的声音不高，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、残酷的平静：“您只是在为自己培育最完美、最契合的‘容器’。

只待您垂垂老矣，或是这具身体不堪重负时，您那成熟的意识转移技术，便能将您的思维、记忆……所有一切完美地上传、覆盖。

直到占据我们其中一具年轻、健康、充满活力的身体。以此，实现您……永恒不朽的野心。我说的对吗？我尊敬的……‘本体’？”

陈北瞳孔骤缩，脸上血色尽失。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，撞在冰冷的主控台上。

这个他隐藏了十几年，连做梦都小心翼翼守护的秘密，被他最优秀的儿子，以这种方式阐述了出来。

他看着北玄，这个流淌着他基因、被他一手“创造”出来、倾注了“培养”心血的“儿子”，此刻感觉无比的陌生，仿佛从未真正认识过他。

就在陈北因这巨大的、颠覆性的冲击而心神失守的刹那——

陈北玄动了！

他的动作快如鬼魅，一直看似自然垂在身侧的手中，不知何时多了一柄匕首。

那匕首没有丝毫犹豫，带着怨恨和杀意，精准无比地、狠狠地刺入了陈北的胸膛。

“呃啊——！”

陈北猛地睁大了眼睛，发出一声短促而痛苦的闷哼。

剧烈的、伴随着麻痹感的痛楚让他瞬间清醒，却也剥夺了他大部分的力量。

他难以置信地低头，看着那几乎完全没入自己心脏位置的匕首柄，温热的鲜血正迅速涌出，染红了他胸前的衣襟。

他抬起头，视野开始模糊，只能看到陈北玄那双近在咫尺的、依旧毫无波澜的、如同深渊般的眼睛。

不远处传来北天撕心裂肺的惊呼和北黄暴怒的吼声，但声音又仿佛遥远地像从另一个世界传来。

意识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。

在彻底陷入黑暗的前一秒，陈北只感觉到北玄缓缓俯身，凑到他的耳边，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、冰冷彻骨的声音，低语道：

“很遗憾，父亲……或者说，‘本体’。”

“这具您精心打造的‘容器’……我不想给。”

“您，也不该抢。”

“我陈北玄一生，不弱于人，更不……甘为傀儡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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